她也不可能说去打阿诺斯一顿。
能让他不杀人、不抢东西,已经是秋白露能为那些被他挑中的倒霉蛋,做到的唯一事情了。阿诺斯是个还算守信的人鱼,听秋白露说完,立刻改口道:"那就算了。"说完,他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下秋白露的脸色。
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带面包回来,炫耀的说,他弄翻了人类船只,从人类那儿抢来东西的时候,白露的脸色不太好看。
他不理解为什么。
但这不妨碍,他在之后听秋白露的话不再那么做,只要她高兴就好。木制的小船很快就在海面上飘着。
这是一艘极其粗糙的木筏,甚至比不上木筏x生里的那个。好吧……要比得上木筏x生里的木船,没点魔法恐怕不行。
毕竟大海上哪会随便飘来那么多物资,又有多少人能在海面,从木筏盖出一个豪华大house。秋白露没指着这个木筏跑路。大海是人鱼的地盘,只要在海里,她想跑那是难如登天。
饭要一口一口吃,事情要一点一点做,先表达出自己要在海面待着的意愿再说。
阿诺德是不喜欢这艘木筏的。
倒不是他病娇到觉得秋白露就不应该待在水面上,他只是觉得木筏太烂了,还有毛毛的尖刺。他看到秋白露爬上去的时候,手臂被刮出了白色的伤痕,没流血,但他还是很不开心。他琢磨着什么时候,去抢一艘船来,然后告诉秋白露,是大自然的‘馈赠”。这样她就不会生气,还能拥有更好的木船了。
“亲爱的,你坐旁边点。”
“嗯,好哦。”
秋白露已经习惯阿诺斯的叫法。
顺着他的话,往旁边挪了挪,然后看见他双手微微用力,整个人就坐到木筏上,随后他用自己的尾巴像是装修师傅打磨新家具一样,对着木筏划拉几下。看得出来对方在做什么,等阿诺斯处理完木筏的毛刺,秋白露自觉的走到处理完的另一边,阿诺斯果然又用尾巴划了一遍秋白露刚刚坐着的地方。木筏不大,秋白露和阿诺斯都坐上去后,只是剩下一小块位置,很快就打磨完。
一弄完,阿诺斯抱怨般的伸出自己的尾巴放到秋白露的膝上道:“亲爱的,你看我的尾巴都磨花了。”
“是吗?”
秋白露看了眼阿诺斯的尾巴,她怎么记得阿诺斯抽鱼、抽石头的时候,尾巴是一点事都没有。他这鳞片的坚硬程度,秋白露认为不亚于盾牌。而且这个刮痕怎么那么眼熟,就像某鱼爪子留在石壁上的抓痕。阿诺斯还不知道自己的小技巧被识破,尾巴勾勾搭搭的绕在秋白露手腕上道:“是的是的,你快摸摸它。”
好吧,好吧
看在阿诺斯贴心的举动上,秋白露顺着他的明示,摸他的尾巴。
脱离海水,阿诺德的尾巴迅速变得干燥爽滑,冰冰凉凉的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更加好看了,有种五彩斑斓的绚丽。秋白露摸着觉得手感不错,虽然这么想有点地狱。
但夏天做成凉席绝对会买爆的。
摸完,秋白露还故意捏了捏阿诺斯的尾巴尖,看似柔软的尾巴,实则内里都是肌肉,捏起来也不会让人感觉柔软。
“好了,收回去吧。”
鳞片上的刮痕痕迹一点都不重,只有一丁点的痕迹。
可以说就算要下手刮自己的鳞片博关注,阿诺斯依然把美放在了第一位。毕竟在人鱼族中,鳞片的好坏,通常决定一位人鱼是否美丽。鳞片坑坑洼洼带着刮痕,是弱小、丑陋的象征。阿诺斯一点都不希望,他在秋白露心里留下很弱,鳞片(长得)很丑的印象。
收回尾巴,阿诺斯脑袋黏黏糊糊的往秋白露怀里钻,蛇尾又开始一圈圈的圈住秋白露,像柔若无骨的小蛇在树上进行攀爬、缠绕。
秋白露顺从的摸着他的脑袋,就像摆弄会吐信子的可爱玉米蛇。
不过阿诺斯远比玉米蛇危险。
他的发丝在阳光下是浅蓝色,在水底时则是如蓝墨般黑蓝黑蓝的颜色,正如这片大海,既可以温和宁静,又可以如深渊般吞噬一切。"我不喜欢海里,阿诺斯。"
傍晚,黄昏时刻。
在海面待了许久,伴随着落日橘黄色的柔光,秋白露似是伤感轻轻开口。阿诺斯起先默不作声。
直到闻到、感受到苦涩、咸湿的味道,他才艰难地从胸腔中挤出声音。“附近有个小岛。”
…
…
三个月后,在利亚姆杀人的目光中,船长和水手们开足马力,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南大陆的码头。
一下船,利亚姆目标明确,带着马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,也没说等一下丹尼尔。
丹尼尔也随他去了。
两人之间关系本来就没多好,是因为秋白露才走在一起。
现在白露不见了,拆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。
狮鹫是感情极为丰富的生物,他们对内有共同对敌,哀悼逝去伙伴的习惯,感情好的甚至会因此一蹶不振。
格里芬起初只是疑惑伙伴怎么不见了,直到秋白露越来越久没出现在它面前,它恍惚间明白了什么,情绪日渐低落,食物也不怎么吃得进去。是同病相怜的丹尼尔想着,不能等秋白露回来,发现